翌日早上，謝肖到林顏辦公室，將資料交給林顏，“王彩英陰1道裏沒有驗出精子，男方應該戴了安全套。而鄭建業和何梓睿24小時內都沒有經過性1生活。”

林顏蹙眉，“這麽說我們猜錯了。何梓睿不是王彩英的奸夫。”

謝肖點頭，“應該不是，證據是不會騙人的。”他頓了頓，又補充，“三位死者的胃裏，王彩英喝了牛奶和一些澱粉之類的吃食，但是她胃裏沒有任何藥物。鄭建業胃裏有麻1黃1素，鄭琳胃裏有安眠藥成分，與兩個奶瓶裏的藥物一致，吸管裏也有他們各自的唾液。”

林顏頗有些意外，“居然連毒下的都不一樣，顯見兇手知道鄭建業有高血壓。”

謝肖點頭，“你好好查查吧。我先回去了。”

林顏起身道謝。

她走出外間，其他人圍過來，“林隊，怎麽樣？”

林顏搖頭，“現在出現變數。鄭建業和何梓睿都沒有與王彩英有過性1生活。”

“也就是說王彩英的奸1夫另有其人？”

林顏點頭，“現在咱們能做的就是證明何梓睿到底有沒有進屋？先去問問何梓睿怎麽說。”

事已至此，也只能這麽做了。

林顏叫了周海正和她一塊去審訊室，將屋內發現有他指紋及唾液證明的奶瓶說了，“那奶瓶是怎麽回事？”

何梓睿楞了一下，“我從自家拿的啊。喝完之後，我就放在門口。然後就打游戲嘍。”

林顏眼睛一直盯著他，“你從始至終沒有進去過？”

何梓睿激動拍桌子，“兩位警官，你們要我說幾次，我真的沒有進去過。那門鎖得死死的。”

周海正眼睛一瞪，“你拍什麽拍！”

何梓睿慫了，還有些委屈，“我真的沒進去過。你樣相信我。”

林顏看他的神情，不像是在說謊，陷入沈默。

回了辦公室，林顏想到一個可能，“可能鄭建業和鄭琳是奸夫和王彩英合謀殺的，後來兩人爭氣，奸夫將王彩英推下樓。在何梓睿走後，奸夫特地把門打開一條縫，把奶瓶拿到客廳，然後從後門逃跑嫁禍給何梓睿。”

這個解釋很合理。

劉望歸卻有不同意見，“也有可能是王彩英與人偷情，回到家後，發現自己的丈夫和孩子被人殺了，正好何梓睿在門外，她就誤以為是他殺的。兩人產生爭執。何梓睿把她推下樓。”

這個理由雖說牽強了點，但也不是不可能。

王東川攤了攤手，“那他還是有嫌疑？還是繞到原點了。”

周海正有個疑問，“可我昨天看過電梯錄像，王彩英只有早上出去拿過牛奶，根本沒有再出去。”

林顏靈光乍現，“不！她出去過。咱們進屋的時候，高跟鞋淩亂躺在客廳。說明她墜樓之前穿著高跟鞋。”

陳枝枝更加疑惑了，“正常人回到家，不是應該換拖鞋嗎？她為什麽會穿著高跟鞋進屋？”

林顏攤手，“可能她還沒來得及換拖鞋就被兇手捂住口鼻，然後推下樓。”

劉望歸表情一言難盡，“這王彩英也挺奇怪哈，回家居然不坐電梯，一口氣爬八樓。腦子不是有病嗎？”

陳枝枝嘟嘴，“興許她想減肥呢。我看她手指上擦著指甲油，臉上還化著妝，衣櫥裏有那麽多漂亮衣服，顯見是個愛美的，想通過爬樓梯減肥也不是不可能。”

幾人面面相覷，“還真有可能。”

林顏站起來，拍著巴掌，“案子的前半部分已經很清楚，兇手趁王彩英不在家的時候去了鄭家，殺了鄭建業和鄭琳。”

“至於王彩英的死有兩個可能，一是王彩英以為何梓睿是兇手，兩人起了爭執，何梓睿將王彩英推下樓。二是她回來時，兇手還沒走，兇手捂住王彩英口鼻，兩人打鬥間，他失手將王彩英推下樓。嫌疑人現在有兩個：一是王彩英的奸夫，二是何梓睿。”

陳枝枝道，“我覺得何梓睿把王彩英推下樓的可能性比較低。因為何梓睿在前門，而王彩英是從後門進來的，後門有拖鞋，但是她還沒換就墜樓了。”

林顏點頭，“可能性低也不能排除。咱們還是要查一下。”

她看向周海正，“既然何梓睿不認罪，一直說他在外面打游戲，你查下他手機有沒有登入登出記錄。”

周海正點頭應是。

林顏又吩咐劉望歸，“你去看看有沒有目擊證人看到何梓睿在樓梯口打游戲。如果他真的待在電梯口半個小時，聽不到裏面在爭吵，說明他把游戲聲音開得很大，看看有沒有人聽到？”

劉望歸點頭。

林顏將王彩英的手機推給周海正，“既然王彩英有情夫，她不可能不與對方聯系。電話和社交軟件聊天記錄，將可疑的聊天記錄全部調出來。”

周海正點頭接過手機。

林顏又看向陳枝枝，“枝枝，你去電信公司查下王彩英與哪些人有密切聯系。”

林顏又吩咐王東川，“你去王彩英單位，或找她朋友問問他們，知不知道王彩英的奸夫是誰。”

王東川點頭應是。

大家各忙各的，林顏重新看了下昨天的電梯監控視頻。

早上七點，王彩英坐電梯下去拿牛奶，五分鐘後重新上樓，再也沒有下去過。

周海正走過來，“林隊，何梓睿的游戲在八點零五分登入，一直到八點三十一分登出。”

林顏接過手機，“別人有沒有可能代打？”

周海正一楞，“有可能。他既沒有錄音，也沒有錄像。只要用這個手機登錄就可以代打。”

另一邊，劉望歸正站在802的住戶門外。這是一位老奶奶帶著小孫女回來，看到他，嚇了一跳，“警官？你怎麽在這兒？”

劉望歸亮出警察身份，“我想請問您昨天早上有沒有見過這個人在對面？”

老奶奶看了眼何梓睿的照片，點了點頭，“看到啦。他呀，昨天來了之後，手機弄得很大聲，我送孫女上學的時候，還特地叫他小聲些。不過我看他打得太入迷，估計是沒聽到我說話。我又趕著送小孫女上學，也沒空理他。”

劉望歸笑了，“那您記得是幾點鐘？”

老奶奶仔細回想了下，“應該是八點二十吧。我們家小孫女上學時間是八點半，我就因為跟他說了幾句話，差點遲到。”

“那您有沒有註意到當時801的門有沒有關？”

老奶奶想了半天，搖頭，“我沒留意。”

旁邊的小女孩舉手，奶聲奶氣道，“警察叔叔，我知道，我知道。門是關著的。門口還放著一個奶瓶，是我最喜歡喝的鮮奶。”

劉望歸摸摸小女孩的頭，誇讚她，“謝謝小朋友。”

劉望歸回了警局，將這一消息告訴大家。

何梓睿被放了出來，辦完手續，周海正道，“你可以走了。”

何梓睿長舒一口氣，劉望歸到底沒忍住，“如果你早點跟我們說有人那天早上看到你，我們就不用繞這麽大彎，你也不用被扣留在警局了？”

何梓睿撓撓頭，“我打游戲的時候根本沒聽到有人跟我說話。”

眾人無語，還真是投入啊。

林顏讓他坐過來，將33位口供拿過來，上面都有對應的照片，“你幫我看看，這些人中有哪些人與鄭家有來往？”

何梓睿接過來，從頭到尾看了一遍，“大家都是見面打聲招呼的關系。別看鄭家住在這邊二十多年，但其實與鄰居關系並不怎麽和睦，也很少來往。”

林顏伸出手，“多謝你協助我們調查。”

何梓睿點頭，“應該的”。他走了幾步，又回頭，“請你們一定要抓住兇手。”

林顏拍拍他肩膀，“放下吧，我們一定會將兇手抓到。”

何梓睿點點頭，走了出去。

他這邊剛走，王東川就從外面回來了，“林隊，王彩英的同事和朋友沒有人知道她奸夫是誰。”

他苦著一張臉，“所以咱們還是要從頭查起。這三十三個沒人身上有傷，到底誰才是她的奸夫呢？”他翻了一遍，“至少咱們可以把女人和年紀太大的老人排除掉。”

他數了數，“好了，現在只剩下十二個嫌疑人了。”

只是還是嘆氣，“偷情一般都很隱密的。12個這麽多怎麽查啊？”

林顏問陳枝枝，“電信公司那邊查到了嗎？”

陳枝枝點頭，“出來了，但是沒什麽異常，她打出最多的電話就是她老公和女兒。她與這33個人並沒什麽電話聯系。”

林顏又看向周海正，“你呢，聊天記錄有沒有調出來？”

周海正搗鼓了幾下，終於搞定，“好了。”

他將聊天記錄從頭到尾過了一遍，“沒有特別的。連色1情短信都沒有。”

陳枝枝想了想，“會不會是一1夜1情？”

大家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一1夜1情的話，那可就難查了。

林顏拍拍手，“也不一定是一1夜1情。興許是他們做的隱秘。比如每次都用紙條傳信，看完之後就燒了。”

她想了想，讓劉望歸去查下王彩英銀行卡以及網上支付軟件的消費記錄，“看看她近日有沒有開過房？”

劉望歸點頭應是。

林顏看著大夥，“咱們也不能閑著，看看電梯錄像能不能找到蛛絲馬跡。”

眾人有種不好的預感，“三個月呢，難不成都要看？”

兩個單元，兩部電梯，一天24小時，一個月30天，三個月就是4320個小時，五個人平均看864個小時，這得看到猴年馬月。

林顏攤了攤手，“看看唄。或許能找到線索呢。重點是那12個人。最好是看仔細點。”

大家如喪考妣。

林顏拍著巴掌，“好了，知道你們辛苦，我請你們喝下午茶。”

眾人眼睛一亮，“下午茶？真的嗎？”

林顏點頭，看向陳枝枝，“你給大家點吧。待會兒賬單拿給我。”

陳枝枝狂點頭，“好。謝謝林隊。”

周海正幾人頭碰頭，“哎，別的不說，她還挺大方。”

王東川也點頭，“是啊，頭兒，別的方面，她沒法跟你比，但是她比你大方多了。”

劉望歸一邊一個將他們腦袋推開，“得了，我一個月才三百塊零花錢，拿什麽請客。好了，開工吧。”

周海正和王東川齊齊偷笑。

陳枝枝見頭兒走了，湊過來，壓低聲音問，“哎，嫂子管得這麽嚴嗎？一個月才給頭兒三百塊零花錢？”

“對啊。咱們頭兒要攢錢買房，所以要省吃儉用。”

陳枝枝很讚同地點了下頭，“不靠父母資助買房，有骨氣。我支持頭兒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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